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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上,總會有著什麼人、什麼事、什麼東西,是會讓你拼了命的、不顧一切的去緊握,很多時候人類都是在幾乎失去的恐懼當下才知道珍惜,但他不一樣、打從遇見相葉雅紀的那一天、那一瞬間,他就知道,絕對不一樣。


經過了一連串的事件到現在,二宮突然發現自己的心情異常的平靜,那是一種篤定、一種讓他終於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確切心情,幾日前的迷惘好像在不復見,所有複雜的思緒也在相葉再度開始呼吸的瞬下釐清,他可以不要繼承、他可以不要榮耀、他甚至可以拋下森林,因為他要相葉雅紀、就這麼一個足以讓他哭讓他笑的相葉雅紀。


個性使然,二宮的確從小就不喜歡和人爭奪什麼,總是帶著一副慵懶的眼神笑看底下愚蠢的一切,但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他也有拼了命想抓住的東西,他也有寧可放棄所有也要保護的人,二宮和也這個名字旁一定要有相葉雅紀,這是初遇就注定的--。

所以,即便在外人的眼光下他的決定又蠢又傻,但那又怎麼樣?從他出生到現在,無論想做些什麼、決定了什麼,任誰也無法改變阻止…-,這次亦然。


像座雕像動也不動的凝視著那張沉靜的臉孔,二宮已經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一天一夜,坐在床邊他輕輕的握著相葉溫熱的手掌,那抹溫度可以讓他平靜、那道觸感可以讓他安心,不願意撇開視線、一秒都不要,他害怕這一切都是大野智使出來的虛幻,所以這樣就好,能讓他這樣靜靜的就好…。


「NINO,你要不要吃點什麼…」今晚不知道是第幾次的詢問,大野一手拿著麵包一手無助的抓抓頭。


從昨天下午過後每次開口大野得到的都是沉默,感覺就像個笨蛋一樣老對的空氣說話,相葉已經恢復氣息照理說實在不需要這麼戰戰兢兢的看顧,可不管他來硬的塞麵包給二宮、或是像現在這樣軟軟的詢求,二宮依舊不動不語。


輕嘆口氣,大野再次受挫的想轉身離開將空間留給二宮,但就在踏出腳步的瞬間對方略微乾啞的聲音便傳來:「智…你說這笨蛋現在在做什麼夢呢?」沒有起伏的音調讓大野一愣,將視線轉向相葉平靜的臉蛋上時,他也不禁陷入了思考。


現在的相葉雅紀就像是一尊美麗的陶瓷娃娃,沒有任何動靜、安安穩穩的沉浸在夢境裡,沒有人知道該怎麼讓他醒來,就如人類世界裡睡美人的故事一般,感覺不到任何人事物、感覺不到所有傷痛,就這樣安靜的睡著;大野不是沒有翻過自己的製藥書籍,但裡面沒有任何一樣可以針對相葉的症狀兒製作的藥劑,哪怕只是醒來幾個小時也好,只要可以讓大家真正的安心,接著才有更多力量尋找解救的方式。


「NINO想看他的夢境嗎…」緩緩走向二宮身後,大野想了想隨即道出。

「可以嗎?」幾乎是迅速的轉過頭,二宮從眼中散發出滿滿的期待,見狀大野也啞然失笑,這大概是二宮這兩天表情最豐富的一次了;帶著微笑大野輕輕的點頭,幻術都施的出來何況是進入夢中,雖然要讓二宮也跟著看見做法必然有些不一樣,但對他來說還是容易的。


繞過二宮他來到相葉的枕邊,伸出漂亮的手在對方的頭頂上方處凝聚著一股舒服的氣息,大野閉上了眼在心中默念著咒術,幾秒後便可見一陣又一陣的淡藍色霧氣漸漸飄散出來,二宮不敢打擾大野施術於是也安靜的站在一旁,直到那霧氣全數集中在大野手掌上時,他接著在白淨的牆上以圓弧形的形狀劃過…-。


瞬間出現的畫面先是呈現半透明,然後一點一點越漸清晰。

二宮愣愣的注視以不穩的腳步緩緩向前兩步,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觸碰那虛幻的畫面,然而當他指尖才碰到霧氣時畫面便緩緩散開,縮回手才再次凝聚,「NINO…那是雅紀的夢…所以碰不到的。」看著這樣的二宮和也,大野智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難受,其實他相信對方一定懂,只是、只是…-。


「我知道…。」無奈的失笑,二宮抬著眼安靜的注視眼前的畫面,越看、胸口越緊。




二宮不會忘記畫面中的那一天,翠綠的草原上開滿了鮮豔的花朵,明亮的太陽高高掛在上空,溫暖了大地也溫暖了他和相葉,畫面裡的每一幕都和當初一模一樣,因為自己獵食的天性而撲上一團軟綿綿的小白球時、因為對方的毫不掙扎而感到詫異放開對方的自己、因為看見那可憐兮兮帶著淚光而莫名心軟的自己、…,那是他初次離開狼窩的日子,也是他和相葉雅紀,初遇的日子。


畫面繼續轉換,誤打誤撞認識的兩人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相葉總是喜歡挑戰自己的耐心,每當他安靜的埢臥在草地上舔毛時,那隻蠢兔子總會胡亂的跳在自己身上故意弄亂那舔順的灰毛;每當他想往山坡下的溪邊走去飲水時、相葉也老是玩不膩的撲過來進而一同順下滾去,因為他們都討厭水,於是當兩人被涼爽的溪水弄濕了一身後便又會慌張的逃竄著,而接著二宮就會非常不悅的叼著那團又在裝無辜的笨兔子甩上岸,最後他再次趴伏在草地上、而相葉則會縮在他的身旁安靜的一同曬著暖陽。


畫面像是定格似的,要不是周圍的花草還隨著風搖曳、要不是裡頭的自己偶爾會打個呵欠、要不是相葉老是跟著自己露出利齒的瞬間輕顫,二宮絕對會以為相葉的夢就到這邊了,一股酸澀的情緒衝上來,二宮不會忘記那一天、也不願意忘記,緩緩轉過身面對床上的相葉,他蹲下身子撫上那張細緻的臉蛋。


原來你也一樣,原來你也不曾忘過對不對…?

不只對我而言是如此珍貴的記憶,原來…我們都是一樣的,雅紀。


「是醒不了,還是不願意醒呢…」大野揉了揉發熱的眼眶,語氣淡淡的問著,「在夢裡面就不會有傷害了,無論是傷害自己的、或是你…NINO…」聲線裡多了哽咽,大野找不到其他可以解釋這個夢的原因,因為害怕最重視的那人受到傷害,所以理所當然的檔掉一切、理所當然的搶過二宮的毒藥。


但是這樣並沒有比較好不是嗎。

當你看見你所重視的那人,正因為你的逃避清醒而心碎時--

雅紀…你告訴我,你有比較開心嗎。









「找到了、找到了!」


粗魯的推開門,松本手裡捧著一本厚重的書籍跑到二宮以及大野面前,而櫻井翔則是扶著自己的手臂在門外蹉跎著,他不敢進去、似乎也沒有臉進去,雖然事情的真相已經擺在眼前,知道一切並非出自有心的情況下大野也沒在怪罪什麼,但是二宮並沒有開口願意原諒自己,所以櫻井只是帶著相同雀躍的眼神卻沒有進入房內的意思。


不解的看向松本,大野隨後將夢境的畫面給抹掉,「我和翔君找到也許可以讓相葉醒來的方法。」將書本的某一頁攤在兩人眼下,滿滿的古文讓大野搶先皺起眉,他完全看不懂啊,而二宮也深知好友的缺陷自動將書拿起默默讀著。



蝕心花最初的生長地位於森林的最極地,那是幾乎沒有任何生命力存在的地方,霾山。

這座山原本是沒有名字的,但由於一年四季常年存活在濃霧底下,後人也就跟著取了這個名子;霾,顧名思義就等於霧,所有在霾山的範圍內所有視線幾乎有限,長老們從小就規定這地方是個禁地,不允許任何人出入的。


一般中了蝕心花的毒是無藥可救的,但後來某個高智慧的長者卻發現,蝕心花的莖部有著非常微量的解毒素,但由於花朵本身就稀少、於是這個發現也似乎沒有得過證實,但是書中的發現者卻非常肯定的保證,以毒攻毒本來就是自古不變的道理,然而藉由花的本身去提煉毒藥以及解藥也並非說不通,簡單的說,中毒者本身就注定得死亡,既然橫豎都得死那就嘗試看看,也許有著不一樣的結果不是嗎,機會,一向是給予有心的人。




「雖然不確定是不是有用,但我想…試看看。」松本認真的看向二宮的眼,而對方隨後輕輕將書本闔上,沉默。

「不、不行,霾山是很危險的地方!不能去!」大野在一旁聽著都著急,在他的族群裡這個地方也流傳的非常有名,從以前就有很多不怕死的蝙蝠們仗著自己能飛在空中避免危險而入山,但每一個都是進去後就沒在出來過…-。


「是我的自大害了他,我一定得去。」安撫的拍了拍大野的頭,松本自認自己的本事是所有人當中最大的,所以就算有什麼危險,他也有更多的自信能解決,不過這次絕對不是為了想證明什麼,他只是希望相葉醒過來而已。

在門外聽見一切的櫻井接著焦急的走了進來,一跛一跛的姿態引起了二宮的眼光,「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我去!」不顧自己身上的傷櫻井伸出手緊緊抓住松本的手,他已經犯下了這個大錯,所以他一定得做些什麼來彌補,否則他一定會自責死的…。


「你現在傷成這樣不用說去霾山了!根本走不出這個屋子!」

「我可以的!讓我去!」

「你們兩個…」


二宮安靜的看著那吵鬧的三人,接著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將書本放置在一旁他接著走回相葉的床邊,在一次握起對方的小手、凝視,最後開口。


「你們通通不用去…。」冷淡的聲音傳出瞬間讓那三人愣愣的噤聲。

「他是我的,他的命、他的所有都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他不準就這麼睡下去。」握住對方的手緊了下,二宮的語氣沒有任何改變,只是臉上的線條卻變的好柔和,「我會把蝕心花找回來的,在那之前,請替我好好照顧他。」垂下眼,二宮平靜的轉過頭看向三人尋求回應,不容拒絕的眼神讓其他人只能怔怔的點頭。


的確沒有人有資格和他搶,關於相葉雅紀這個人。

所以他理所當然的背負起這個重大的責任,就憑他的名字叫做二宮和也-

就憑他對相葉雅紀的感情。

這麼深、這麼濃厚,這麼無法叫人否定的事實。


像是想到什麼,松本看了看二宮的背影後接著開口,「翔君,我先幫你治療吧…。」示意錯愕的櫻井看向二宮,他只是愣了一秒便馬上領會過來,現在他們需要做的不是交代細節也不是擠在這間房間裡大眼瞪小眼,他們需要的,是把空間環給二宮和也以及相葉雅紀。

轉身瞬間,松本突然又轉回大野的方向,遞給對方一個小小的紫色符袋後緊接著貼上那人的耳邊,不知輕聲的說了些什麼後,見大野淺淺皺著眉慢慢點頭後才撐著櫻井離開房間。


無視身後的動靜,二宮低著頭專注的看著相葉指上的翠綠水晶戒指,緩緩的探出拇指在那表面上溫柔撫著,爾後另一隻手也悄悄的伸進自己的口袋裡,拿出另一枚發亮的同款戒指,只是上頭的水晶是屬於二宮的透光金黃。


「NINO,這是潤要我給你的護身符…嗯、算是可以和我們聯繫的東西。」


不想打擾對方的大野決定先一步把松本交代的事情做好,快速走向二宮,他將方才松本塞給自己的符袋輕輕放在床邊,有些舊、有些髒,卻是卻有著強烈的保護能量,這也是當初松本身上持有的、母親親手縫製給自己的那枚。


松本可以藉由這護身符感應二宮的氣息,也就是說,當松本感應不到的瞬間,也就表示--。
總之,這的確是擁有「保命」效果的護身符,必要之時他們絕對會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二宮身邊。


沉默就是二宮給予的回應,大野最後將手在對方的肩上,彎下身沉重的開口,「NINO…你一定要小心自己…-。」語畢,大野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因為他好怕自己接著就會忍不住阻止,那未知的危險禁地…可以的話他一點也不願意二宮去冒險,誰都一樣。


待大野關上房門,二宮感到心暖的揚起一笑,接著將那護身符放進了口袋裡。

持續安靜的看著相葉,二宮像是要將對方最漂亮的臉蛋深深刻印在腦中,眼神動也不動的凝視,直到幾分鐘過後他才再次拿起自己的戒指,用那握著相葉的手將戒指套向自己的無名指上,當戒指安穩的帶上後二宮進而攀上相葉相同戴有戒指的那手,十指緊扣著。


戒身的金屬部分相碰的瞬間,兩道一黃一綠的光芒瞬間出現、隨而交纏環繞住兩人緊握的雙手。

當光芒漸漸的消失,二宮的微笑緩緩的放大,深深的注視著床上的相葉他接著溫柔的俯下身,「雅紀,等我。」憐惜的在那高挺的鼻尖上一吻,然後在慢慢的往下移動,最終當兩片唇相貼的瞬間,二宮的眼角閃過一絲水亮。


這次身邊沒有我,你也要好好的、快樂的…-。

雖然無法給你確切的時間,但我保證、我保證我一定會回來。

不要忘記我說過…-,有我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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