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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被一腳踢倒在放置水晶球的桌旁,嘴角緩緩的流出一道鮮紅,帶著些許悲恨的眼神由下往上的瞪向一雙沒有瞳孔的可怕雙眼,男人抓著胸口的衣物突然感到一陣悶痛,痛苦的咳嗽著。


「你讓我很失望。」沒有瞳孔的那人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氣,陰鬱的口氣讓人不禁退避三舍,但倒在地上的男人早就沒有太多的力氣,何況這是一場賭注,如果他現在就逃、那一切就無法挽救了。


伸出手在水晶球上輕輕一劃,原先透光的漂亮的玻璃球體慢慢的從中心點冒出黑色煙霧,接著氣體將水晶球內部灌滿後下一秒立刻出現了異狀,只見那變成黑色的水晶球慢慢浮現一點一點的畫面,從模糊到清晰,足以讓男人的痛苦到極至的畫面。


畫面中是一名黑髮的女人,兩支纖細白皙的手被兩條類似鐵鍊的東西綁著高高吊起,鍊子上似乎纏上了數量不少的黑色符咒,女人不知是生是死的毫無一點動作,慘白的小臉死死的垂在一旁,即便沒死也稱不了多久了,男人驚愕的說不出話,只能張著口瞪大眼注視著水晶球,一旁站立的男人見狀當下得意的發出有些沙啞的笑聲,再次伸出手在球體上方劃過,畫面也隨之消失。


「時間,我多的是,但她…可等不了你。」帶著嘲笑意味的口吻,男人的雙眼儘管沒有瞳孔卻隱約透露一股諷刺的憐憫,蹲在那還未從恐懼中回過神的男人身前,他慢慢的探出粗操的手上撫著男人的臉頰。


「不要在這樣對她、求求你,隱者!!」


被觸碰的瞬間像是遭受電擊一般用力一顫,男人恐慌又悲痛的哀求著,只是眼前被稱為隱者的男人卻只是輕笑;他們不是普通的人類,面對身體上的疼痛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然而問題就是出在方才畫面中的鍊子上,那一張又一張的黑色符根本就等於毒咒,一般來說咒術都是念出口才算生效,但這幾乎可以瞬間奪命的『嗜魂術』卻能輕易的決定一個生命的滅亡,符紙本身就碰不得,即便對像是百年妖精都一樣。


而這個從不露面的隱者,在邪術上更是鑽研到了幾乎完美的境界,這也是為什麼那年輕的男人不敢造次的原因,就算不將術語念出口,但憑隱者的能力就算只是在心中默念,都能操控畫面中的女人寶貴的生命。


「那就得看你了…。」語畢隱者縮回手自懷中掏出一包透明的小袋,裡頭裝著詭異的銀色粉末、透過袋子似乎還能隱隱約約聞見一股迷人香味,但對男人來說這香味卻足以致命,他知道這種東西,而且明明早幾百年前製作的秘方就被消滅了才是啊…


似乎是很滿意男人不敢置信的表情,隱者笑的不可一世隨手把玩著透明袋子,「你知道這是什麼吧?」拿著手中的物品,沙啞的聲音彷彿參雜了一絲興奮的顫抖,眼前的男人一動也不敢動,蒼白著臉任憑隱者將物品慢慢的靠近自己的脖子、接著慢慢往上移動來到唇邊。


「…蝕心花?」顫抖的說出這三個字,男人當下順勢的吞了口唾液。


蝕心花,那是用肉眼也很難察覺、就目前來說幾乎絕跡的花種,顧名思義這是一種毒花,十年才結一次果實、形狀偏向心型,起初發現這種花時沒人知道如此漂亮的花朵居然帶著劇毒,由於本身帶著能將人迷惑的香氣,通常也很容易引人誤食它的果子,但其毒素並不如以往常見的毒,中了此毒的當下並不會立刻死亡,但僅僅一點點就足以讓人失了心智,幾乎瘋狂的言行舉止會不停的折磨著當事人,直到心臟自胸腔爆破而亡。


「果然很聰明呢,你可知道我找了多久才找到這珍寶…」蒙面的男人帶起笑,連帶沒有瞳孔的雙眼都緩緩瞇成一條線。

「想辦法讓二宮和也吃下這包粉末,那你的任務…就當結束。」


笑意瞬間消失,隱者將袋子丟向男人的懷裡接著迅速起身,冷漠的語氣讓跌坐在地的男人一聲都不敢吭;幾乎沒有籌碼了,在這樣拖下去一切都會無法挽救,但是他真的做得到嗎,殺了那無辜的人、他…做得到嗎?






經過那天可以說毫無收穫的聚餐,二宮其實一點也沒有將希望放在松本潤身上,他知道那隻狐狸的權勢以及能力,但是只要想起相葉曾經被那人傷過,二宮就無法真心的臣服於這樣的王,原因是不是完全因為身邊的那隻笨兔子二宮一點也不願意深想,反正很複雜的心情讓他很不爽就對了。


瞄了眼睡死在沙發上的某兔,二宮撇撇嘴打算出門買些生活用品,以往都是兩人一同出門的,雖然這沒什麼不好但偏偏相葉就很會拖磨時間,原本一趟只需要半小時的採買總是被拖了盡三小時,當然嚴格來說這也還是沒有什麼不好,只是二宮和也真的很討厭人群,他寧可將時間拿來打電動甚至是工作,也不想和人類有著太頻繁的接觸,別忘了,他可是頭孤傲的山狼。


不過最近連二宮都懷疑相葉是不是總在假睡,每每當他想偷偷的出門一趟或者只是起身做別的事情時,原本還睡的一臉香甜的笨兔子就會在瞬間睜開濕濕的雙眼,然後要哭要哭的哀求二宮別丟下他,有沒有需要這麼黏他?雖然總歸一句這依然沒有什麼不好,但是他也是有需要排解方便的時候,難道要牽著一隻兔子進廁所尿尿嗎!?


「小和…去哪…?」才剛轉身二宮就被一道溫熱給牽住手,隨之傳來哽咽的沙啞聲線讓二宮淡淡皺起眉。

「你最近是怎樣?我只是要去買一下東西…」原本想教訓一下眼前的笨蛋,但一轉身瞧見那雙含淚的眸就讓二宮的不耐煩消失殆盡,仔細想想,相葉最近真的異常的容易擺出一張欲哭的神情,似乎帶有一絲慌恐似的。


無辜的垂下眼,相葉抓住對方的手依然不肯放開,這幾天他老是在做同一個夢、一個二宮被殺死的夢,夢中沒有半個人,被冷空氣包圍的相葉只是很害怕很無助的往前走著,然後走很久很久之後就會看見二宮站在不遠處對著自己笑,可是,帶笑的那人儘管臉色蒼白的嚇人但身上卻佈滿了刺眼的鮮紅色,相葉知道那是血,因為就算是在夢中他都能聞見讓他想吐的血腥味。

相葉總是很緊張、瘋狂的想跑向二宮,可是不管他怎麼跑,他和二宮的距離卻完全沒有任何改變,那是看似伸手可觸的幻象。


就算只是夢,但它的確讓相葉不安了,所以這陣子他真的很難進入深沉睡眠,也許是抗拒、也許是淺意識的戒心,他好害怕下一秒張開眼夢境就會成了現實,至於爲什麼會做這種夢相葉想破了頭也沒有一個所以然,他真的很猶豫要不要請大野看看自己的夢,可是…他又不希望二宮知道這件事情,在極度的兩難下相葉只能努力的儘量不讓自己離二宮太遠,即便對方越來越起疑,他也要堅持到底。


「小和可不可以不要出去?」抬起小臉,相葉一派天真的問道,似乎對方不出門就能確保二宮的安全。

「家裡快要沒有食物了,你要餓死?」這要求很快的便被二宮駁回,朝相葉毛茸茸的髮絲撫了撫他再次準備轉身出門,「一下子就會回來,你別跟了。」不知道相葉到底在害怕什麼,就算彼此都吃下誓約他還是讀不到相葉的心思,很多事情開始變的很奇怪,但二宮並不打算多想,有時候多慮反而會讓事情越走越糟糕。


出自本能,相葉在二宮轉身的下一秒又再次迅速的抓住對方,只是這次並沒有抓到二宮的手,一瞬間當相葉聽見「刷啦」一聲,隨後他看見的是二宮冷掉的雙眼,很好,他抓破二宮的衣服了。


「你這傢伙…」鐵青著臉二宮瞪向一旁驚嚇中的相葉,一把粗魯的抓起相葉的兔掌果然看見已經長出一段長度的指甲,難怪這陣子相葉總是穿衣袖很長的T恤,完美的遮掩讓二宮到現在才察覺。


恐懼的想將手縮回卻被緊緊的握住,一下子他也把夢的事情拋向腦後,因為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安撫二宮,「小、小和,我不是故意的…」努力的收著手,相葉帶起一抹討好的笑容開口,隨後二宮的確是放開了他的手,只是沉默的開始翻箱倒櫃讓相葉慌張的躲到以前他常窩的角落。


不出幾分鐘,二宮手裡已經多了一枚小小的長型物品,越走近相葉對方就越苦著一張臉,「我、我不要剪指甲啦、小和--」二宮手裡拿的就是指甲剪,其實相業會這麼害怕也不是沒有原因,當初剛入住二宮家時對方就有幫自己整理過指甲,那一聲又一聲刺耳的喀擦聲讓相葉到現在都還會起雞皮疙瘩。


動物的聽力一向敏感,而且他是兔子啊,兔子容易受驚嚇來自天性嘛,所以如此平凡的一件事情對相葉來說無非等同於折磨。


看著相葉可憐的縮在牆角,二宮無奈的在那人身前蹲下後嘆了口氣,「是人類本來就會剪指甲,不然抓傷人怎麼辦?」嘗試著解釋但相葉卻一點也無法理解,不,是拒絕理解才是。


「我不要、那種聲音好可怕!」一受驚就讓長耳現形的模式好像已經變成慣例,相葉兩手抓著自己的耳朵貼在兩側,他拒聽啦!


見狀,二宮忍住心中的焦躁伸出溫熱的手掌輕輕碰觸相葉的臉頰,「我不會傷害你的,吶、我沒有騙過雅紀吧?還是雅紀不相信我?」見相葉垂著眉連眼眶也漸漸泛紅,其實二宮一瞬間有些不忍逼迫,可是他現在是人類不是兔子,如果往外跑不小心抓傷人或者抓傷自己還得了。


認真的雙眸緊緊注視著相葉,二宮的一句話就包含了所有,不會傷害也不忍傷害,二宮和也怎麼可能會傷了相葉雅紀,無論是在哪種層面,他都是這樣認定的,他希望相葉能懂這句話的真正用意,儘管再過幾百年、甚至幾世,二宮都不可能親手傷害這個人。


只是估計相葉的腦袋和正常生物無法相提並論,見某兔遲遲不肯妥協,二宮的耐性也著實快被磨光了,忍無可忍閉上雙眼咬咬牙,下一秒張開眼的二宮已經傾過身子朝相葉那露出衣領的白皙頸項一口咬下,如果這樣還無法使對方安心,那他就要來硬的了。


幾秒過去相葉緊咬著唇堅定的眼神依舊,是有被安撫到,但是只有一點點,畢竟那恐慌實在太難以忽視,二宮見狀決定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一把用力抓起對方纖細的手腕往沙發帶,掙脫不了的相葉只能被半拖半扯的丟進沙發裡,準備起身逃離那可怕的指甲剪下一秒就再度被推回去。


「相葉雅紀,跟你好好說你不聽?那你就繼續哭到死我也不會理你!」把心一橫二宮將所有不捨拋開,反正他早就知道這隻蠢兔子如果不用激烈一點的方式是不會乖乖聽話的。


隨後跟著壓上去的二宮挪好位置後將死命想逃開的相葉緊緊箝制住,兩人的姿勢有些曖昧,因為相葉可以算是坐在二宮腿上的,但是現在哪有時間讓他們思考這個問題,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把相葉過長的指甲給處理掉。


順勢抓起相葉的一手,二宮快很準的先將食指的指甲給修剪掉,從小到大相葉都很怕真正惹火二宮,所以他起初是真的想好好配合,可是當那刺耳的聲響再次響起、以及指甲被剪斷的瞬間,相葉又不自覺的開始慌張的想逃。


「不要看就不怕了,我很快就好,你別動!」將相葉的臉往自己胸前壓,二宮半恐嚇的語氣成功的讓對方乖乖聽話,動什麼動啊!在動下去二宮真的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會失去理智。


就這樣保持著將臉埋在二宮胸前的姿勢,好不容易剪完最後一隻小拇指的指甲,他才放開那隻冰冷的手掌將指甲剪隨便往一旁丟去,「好了、剪完了。」輕輕的拍了相葉,二宮正想起身之餘卻突然被對方給反扯而過,幾乎是勒住二宮,相葉驚恐的死抱住對方的脖子,將臉埋進那人的頸邊隱隱的發抖。


「嗚…我以後不要再減指甲了、小和拜託你…」


哽咽的聲音傳進耳裡,二宮輕嘆口氣伸出手撫著相葉的背脊,不語的姿態並不代表認同,只是現在說在多都沒用,討厭解釋的二宮索性將頭靠在對方的肩上,輕輕的貼上那細緻的皮膚,溫熱的唇貼近後細細的磨蹭幾下,最後探出粉嫩的舌尖在相葉迷人的頸子上輕舔。

這次的確被安撫到了,相葉宛如在溺水的瞬間抓到浮木般,剛才因為害怕而急速跳動的心臟也漸漸平靜下來,皮膚相貼的感覺很溫暖也很舒服,相葉一點也不想放開自己的手,「小和從來都不會傷害我的,吶吶、好不好?」撒嬌的吸吸鼻子,相葉委屈的開口。


雖然很喜歡看相葉撒嬌,但是這一招對二宮來說卻沒有什麼影響力,慵懶的望著相葉紅紅的兔子眼他緩緩開口,「這樣吧,要嘛以後乖乖剪指甲、要嘛你回山上當兔子,離開這裡、離開家、離開我,如何?」


勾起一枚自信的笑容,二宮將事情說的很嚴重,他喜歡相葉、他也理所當然不會傷害對方,但是他是二宮和也,未來的山狼之王,妥協是不可能的,尤其這個當下如果不這樣恐嚇相葉,那等於治標不治本。


「欸--小和怎麼這樣啦!不剪指甲又不會怎樣!」

「嗯,那你回去當兔子也不會怎樣啊。」

「…我、我--,好啦、我聽話,小和不要把我丟回山上了啦…」


完全遭受威脅的相葉不得不答應二宮的要求,算了,反正只是剪指甲…多剪幾次也許就會習慣了吧!?

正想從二宮腿上爬下來的相葉默默在心中想著,突然又像是想到什麼,他再次坐回二宮的腿上、甚至縮短了兩人的距離一臉興奮的開口。


「吶、小和,智君這麼利害…他有沒有辦法做出不要長指甲的藥啊?」

「……你是白痴嗎?那跟叫他做一瓶讓你變聰明的藥一樣,不可能。」無法相信相葉居然會將腦筋動到大野智身上,他一臉鄙夷的冷笑幾聲,隨後果然馬上惹來相葉不滿的呼喳聲。


「欸--小和好過分!」

「喂、你別抓!好啦好啦--哈哈、走開啦笨蛋!」


一人沙發塞了兩個成年男子似乎有些擁擠,但這一點小事幾乎不影醒一狼一兔的打鬧,雖然鬆開抱住對方的手但相葉並沒有改變坐姿,跨坐再二宮的腿上他沒有什麼意識的和二宮打打鬧鬧,精敏的狼從頭到尾都沒發現自己和相葉的行為早就被看光了,更不用提天然的相葉雅紀。


而在窗外將一切看進眼底的某人轉過身背對著窗,隨後苦澀的垂下眼。

他還期待什麼,相葉身邊的位置、永遠不會是他的。

永遠不會是櫻井翔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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