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顔の宝石箱。

＊此文為『芯芙』生日賀文。






相葉雅紀，今年二十有三，是個高中畢業就沒再繼續向學的平凡男人，從小就不喜歡念書的他在高中時就老愛培養一些莫名奇妙的專長以及興趣，所以相葉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動物園的管理員，整天和奇珍猛獸抱著滾來滾去不說，偶爾帶著一堆傷口回來時還是笑的一點傻呼呼。

當然另一方面相葉媽也不是沒想過要阻止，但鄉下孩子總是比較野，反正只要不死受點小傷倒也無所謂，何況這世界上的媽媽都是一個樣，當看見孩子臉上那燦爛滿足的笑容時，所有反對的聲音就再也發不出來。


這份工作相葉至少維持了三年，就再某天當他按照慣例餵食獅子吃飯清理河馬大便時，彷彿突然被阿飄打到似的，當天就莫名的遞了辭呈離開了動物園、然後莫名奇妙的拜別父母離開千葉、接著繼續莫名奇妙的跑到自家竹馬的東京公寓外賴著不走，最後更是莫名奇妙的找了一個莫名奇妙的師父說是要學調酒。


反正經過了許多莫名奇妙的事情，一晃又是兩三年，相葉雅紀已經是個挺有名的調酒師，人說好漢不怕出身低，再這一行相葉算是非常幸運，完全沒有任何一點經驗的條件下學的反而是別人的五倍快，師父理所當然的希望愛徒能出國比賽最好順便拿十幾二十個金牌回來。

然而相葉雅紀估計這次不是被阿飄打到而是臨時頓悟，轟轟烈烈的生活並不適合他，他只想多體驗人生賺夠了錢就回千葉孝敬父母，可以的話最好再找個小美女生個胖娃兒度日，所以不僅拒絕了美好的未來寧可待在竹馬開設的夜店裡調酒，還打死不認自己就是那曾經挺有名氣的調酒師。


總之現在的相葉雅紀非常安分守己的在『人客來』這家夜店做著調酒的工作，老闆就是自己的竹馬二宮和也，說到二宮這個人又是一個不得了的傳奇，但礙於這篇故事主角並不是他，所以我們就先帶過。


咳，總之現在的相葉覺得自己非常幸福，領著不算太低的薪資足夠自己吃喝玩樂外加還能存點小錢，雖然早上睡覺晚上工作挺傷身但他倒也蠻習慣，最重要的是每當他調出一杯又一杯色彩鮮豔的調酒時，客人臉上所露出的讚嘆神情才是他最感到驕傲以及開心的時刻，也許這也是他當初不想聽師父話的原因，畢竟當一件事情參雜了比較之後，原本最為純粹的東西就會隨之消失。


「相葉雅紀！你看歸看但能不能麻煩動一下你的手？單子已經塞車了你在不調出來我就把你榨了當果汁！」不算太小聲的嘶吼自耳邊傳來，當相葉回過神他便發現自己又再看角落那桌男女。


「好、好啦！不是在動了嘛！」當場被抓包已經不是第一次，上次看的太入迷相葉還不小心把血腥瑪麗要用的番茄汁搞成了辣椒油…，焦急的收回視線他閃躲著二宮殺人的眼神專心調起酒來。


這陣子那對男女常常會出現在店裡，更正確來說是「那個男人」，相葉其實第一眼見到那人時就提起自己的好奇心了，原因不是因為對方像是欠他錢的人，而是每次那打扮的妖枝花展的女人都長的不一樣、而男人卻都是同一個，相葉曾經猜過也許對方是朋友？但應該沒有朋友會一邊聊天一邊濕吻的…。

那所以是情人？但如果是情人這男人也吃太開了，從對方每次帶來的女人看來，相葉估計最年輕的可能未成年、而最老的大概都能當他奶奶了。

所以到底是什麼？


「你可不可以改改這種觀察人的壞習慣啊？如果對方不爽人家這樣看他而翻桌怎麼辦！？」剛送出一杯調酒的二宮一回到吧檯便不悦的瞪視著相葉說道，稚氣的臉蛋讓他總是在警察臨檢時成了第一個倒楣鬼。


「唔…NINO是擔心我被打嗎，原來你這麼關心我，好感動喔。」淚眼汪汪的望著二宮，相葉真的覺的出外靠朋友這句話果然說的有理。


「我是怕我那些桌椅會被砸爛，你不知道現在東西都很貴？」

「欸──你也太狠了吧！我和桌椅哪個重要？」不甘心的瞪著好友，相葉像是被遺棄的怨婦有些哀怨的抱怨著。

「當然是桌椅！」


果然，二宮毫不猶豫的回答又讓相葉在一次寒了心，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從小大到這明明比他矮的傢伙就是有辦法壓著他欺負。


「吶吶，NINO你看那個男人，今天他帶的女生好漂亮喔。」一邊洗著玻璃杯相葉一邊朝角落的男女瞄去。


人家說命運大不同，相葉長這麼大也不是說醜到無法見人，甚至高挑的身段加上清秀的臉蛋還算的上好看，但偏偏他就是沒有交過女朋友，到現在不只還是個處男，就連初吻都保存的好好的。

他想過也許就是因為這有些不平衡的心態導致，所以他才會如此注意那個男人，黑色的髮隨便抓一抓就顯的狂野性感，好看的劍眉搭上那雙有神又大的黑眸實在帥的亂七八糟，尤其是那紅唇，相葉好幾次都慶幸自己是個男人，否則肯定也要來個春心蕩漾了。


「我管他今天帶的是甲乙還是丙丁，你這傢伙別再給我調錯酒，等一下Ａ桌還要三杯馬丁尼。」忙碌的身影在店內穿梭，二宮認真的考慮是否要再多請一個人，否則在這樣下去他遲早會過勞死。


嘟起唇一邊碎念著NINO好無趣以後一定娶不到老婆，相葉接著轉身拿出另一瓶酒準備客人的點單，一個眼神的交會總是來的出其不意，他發誓他真的已經要認真工作了，但哪知才一抬頭就撞見那桌男女正、正、正在舌吻啊啊啊！！！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那男人與別人親吻，可是那都是對方吻的入迷而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情況下，像這次這樣大眼對大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還是第一次啊！


愣了有好幾秒，相葉在回過神後馬上慌張的低下頭，臉上傳來的燥熱感讓他明白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拙，心跳不自覺的加快、他瞪著杏眼戰戰兢兢的調好三杯酒，越想裝作怡然所得就越是笨手笨腳，小心翼翼的再次抬起眼，他想著也許剛剛只是恰巧，殊不知這次對上的便是男人一副挑釁的眼神。


說是挑釁也並非沒有理由，那雙深邃的眼就這麼微瞇著注視著自己，明明還在接吻卻這麼不投入真是有夠失禮！

由於女人完全是背對著吧檯方向，相葉只能看見男人的眼神以及那似笑非笑的嘴角弧度，無論他們因為接吻而變換了幾次角度，相葉都能確定那個傢伙肯定就是在看他，所以敢請現在是嘲笑他？


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有女朋友了不起喔！有人可以親親了不起喔！當相葉恨的牙癢癢的加重清洗杯子的力道時，恰巧準備回來取酒的二宮當下就是瞧見這麼一副詭異的模樣。


「你幹麻？在這樣洗下去杯子都要裂了。」

「他瞪我啦！」先發制人的相葉氣的雙頰鼓起，好奇的二宮也就跟著相葉的眼神瞄了一眼，只是對方像是能早一步發現對方的視線似的，當二宮看去時男人已經陶醉狀的瞇起眼，持續深吻中。


「你是有躁鬱症外加被害妄想症嗎？想交女朋友想瘋了？」同情的拍了拍相葉的肩，二宮想著也許該好好放好友幾天假期，腦子就已經不聰明如果視力又退化那他怎麼跟相葉媽交代，「人家可是親的非常投入。」


「他真的有瞪我！NINO你幹麻不相信我啦。」不敢置信的看了眼男人，對方的確正如二宮所說的非常沉迷在親吻裡，備感委屈的相葉不甘心的嚷嚷，但最後只得到好友那道『你在吵老子就殺無赦』的銳利眼神。


欲哭無淚的相葉縱然生氣卻又更害怕二宮，即便那人根本也鮮少嚴厲的責怪自己什麼，但所謂天敵就是這麼一回事吧，從小到大二宮所言所行都是對的，儘管出了一張臭嘴巴但心地其實很善良，對相葉來說二宮和也絕對是重要的存在，否則當初他離開千葉時也不會義無反顧的跑去找他。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人客來』也差不多快要結束營業了，當客人越來越少相葉的工作也就理所當然越來越輕鬆，剛才的突發事件彷彿像是一場夢，本來就不是那麼小心眼的相葉一下子就忘記了，當他笑著朝那些要離去的客人點頭招呼時，再次不經意的望向角落那桌客人，同時也在一次和那男人四目相對，這次對方並沒有熱情的接吻，但那挑釁的眼神卻依舊狂傲。


所以相葉雅紀先是錯愕了。
然後這次相葉雅紀真的生氣了。
是真的真的生氣了！！！


這次相葉非常聰明的沒有將喜怒表現在小臉上，俐落的找出材料後就瞬間調出兩杯紅的發亮的血腥瑪麗，招了招二宮回來後隨口說了聲剛剛自己好像很失禮，為了不要壞了『人客來』的名聲斷了NINO的生意所以招待兩杯酒給角落那桌客人，二宮沒有想太多只覺得自己這個笨蛋友人終於成長了一些些，於是也就端了兩杯酒便往對方那桌走去。


所以轉身而過的二宮絕對不會看見相葉難得一見的狡猾眼神。
當然也絕對不會看見吧檯內那顆完整無缺的蕃茄。
更不會看見番茄旁那瓶被開了蓋子的辣椒油…。




親眼見了二宮將酒端給男人後對方飄過來的眼神，其中還帶著嘲諷意味濃厚的笑，相葉不動聲色的勾起嘴角可愛的弧度輕輕點了下頭；笑、讓你笑！待會兒就讓你笑不出來！

男人沒有一次全部喝光，淺嚐了一口後只是淺淺皺起眉，似乎覺得這杯酒怎麼有些怪，但爾後沒有想太多的他隨即便繼續跟身邊的美女聊著天。


當客人走到剩下最後一桌、也就是角落那對男女時，突然一聲女性的高亢尖叫聲引起了相葉以及二宮的注意，沒有跟去察看的相葉只是愣愣的望著好友的舉動，看二宮好像彎下身子不知道在對那男人做些什麼，而女人慌張的丟下幾張鈔票後馬上就落荒而逃，欸？到底怎麼了？


「相葉雅紀──！！！」還沒想出一個所以然隨後便傳來二宮冷漠又氣憤的吼叫聲。

「は、はい！」





經過二宮的診視後，相葉發現那男人之所以會倒下並不完全是因為酒力作祟，看著那白皙頸項上頭的斑斑紅點，二宮說那是過敏的症狀，尤其在得知相葉剛才調出的那杯酒裡放的東西後更是確定了；辣椒油屬於刺激性的食品，而這人估計就是對刺激性的東西一概不行，還好男人並沒有全部喝完，否則這下子就要直接送急診了。


「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壞心了？居然想殺人？」二宮雙手插胸，一貫的慵懶姿態讓相葉怯怯的不敢看向對方。

「我、我哪知道他會過敏…想說辣椒油又不會毒死人…」


細聲的呢喃著，相葉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變這樣，要是知道他就會再少放一點點點…咳，不，是不會再惡作劇啦。


「還好客人都走光了他才昏去，否則我這店還要不要開啊。」才剛想說二宮哪有這麼好心，果然下一秒對方就露出本性的擺出一臉嫌惡。

「那、那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你闖的禍自己收啊，要死也別死在我這。」看了沙發上的男人一眼，二宮無所謂的聳聳肩，最後朝相葉瞪去。

「欸──NINO怎麼這樣，我們是好哥兒們耶！」受打擊的退了一步，相葉淚眼婆娑的道。


「放心，就是因為我們是好哥兒們，所以我不會去警察局揭發你的。」認真的走向相葉身前用力的拍了拍對方的背，二宮說完後順勢伸了個懶腰。

「啊，如果他真的掛了，我會幫你買車票的。」帶著笑容二宮突然又說了這句讓相葉摸不著頭緒的話。


「車票？要做什麼？」

「逃亡啊，保重啊相葉さん，ふふふ。」

「欸───」


本來人生就沒多彩色的相葉雅紀突然更覺得未來是一片黑暗無光。
嘛，也許地獄不過就是如此了。
叮──，阿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