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很喜歡獨處的感覺,即使常年被說孤僻但他倒也習慣了;的確,年輕時二宮並不擅長應付人際關係,雖然大家對他的印象總是停留在成熟上頭,但他明白這兩個字的背後意義等同於冷血。

 

私下的他話並不多,節目上總是牙尖嘴利,回家後難免會想休息。

或許久而久之,這也讓他自然的被貼上標籤,反正他不痛不癢甚至樂的輕鬆,被認為是怎樣的人都無所謂,只要他自己、以及他愛的家人朋友明白就行。

 

說到底,二宮並不是真的那麼自閉,他只是想擁有更多屬於自己的時間,打電動也好、鑽研魔術也好、發呆睡覺都好,哪怕甚至無聊到得抓著陽光裡的灰塵把玩,二宮都不嫌膩。

 

一個人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二宮總有辦法想出許多一個人的遊戲,比如酒醉時總喜歡將自己的鑰匙藏起來,隔天醒來後那一瞬間的慌張感總讓他無可自拔,雖然這些聽在團員耳裡多半是訕笑,但總有個人會真心的露出擔心眼神,隨後悄悄的在他耳邊輕語。

 

──寂寞時,我會在的。

 

「寂寞啊…」半瞇著眼,二宮將下巴抵在桌面上,一手把玩著玻璃杯明顯已經喝茫了。

 

是人都害怕寂寞,哪怕是二宮和也也一樣。

不過他並不是相葉雅紀,無法如此坦率的扯著破喉嚨低啞喊著他是兔子寂寞會死誰來陪我。

他也不會是櫻井翔,總是在收工後還將自己的行程排滿滿像是怕人家不知道自己睡眠不足時臉會有多腫。

 

當然他更不可能是大野智,…嗯,估計對方可能還不太能理解寂寞的漢字怎麼寫。

 

至於松本潤。

二宮忍不住想,當對方帶著憂心的神情,說著寂寞時有他在的當下,他那高傲的自尊心或許有那麼一瞬間,也融化了許多。

 

昏昏沉沉的拿起手機,看著松本的電話發呆了好一下,這才撥出了號碼。

他並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只是,他現在好像有一點點寂寞了,於是單純的想起了那個人的表情,單純的,想見見那個人。

 

第一聲,啊…有點後悔了呢。

第二聲,嗯…這樣好像有些唐突呢。

第三聲,唔…是不是掛掉了比較好呢?

 

第五聲──

當二宮忍不住扯出一抹苦笑才想掛掉電話的同時,那一聲有些低沉卻軟膩的嗓音,讓他一時半刻還真是清醒了半分,也不知怎麼地二宮什麼也沒說,快速的將電話掛掉後便鬆了口氣,隨後恍神的望著手機。

 

恍惚之間二宮不清楚自己在害怕什麼,也許在聽見松本聲音的當下讓他突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像是擔心他們之間是不是一跨過些什麼,便再也回不去了。

 

一陣急促的電鈴聲打斷二宮的思緒,愣了愣隨即皺著眉抹抹臉,不知道這麼晚還會有誰拜訪,但說到底在這個時間還來打擾人安寧的傢伙也太沒常識了,以往除了相葉那個笨蛋,二宮還真想不出能有誰。

 

酒精掩蓋了二宮以往的精明,沒有多想直接打開門就瞧見自己腦裡那道聲線的主人,一時找不回自己的聲音,望著松本露出淺淺微笑,手裡還提著一大袋…看起來像是啤酒的東西。

 

「唷,我來了。」抬起一手松本招呼了聲,隨後也不等二宮拒絕便直接強勢的進到對方屋內。

 

「……。」

 

 

一個人喝酒總顯得苦澀萬分。

看著松本興致的聊著今天的拍攝內容,二宮僅僅勾著一慣的淺笑聆聽,手邊的空酒瓶正慢慢累積,一口又一口,二宮突然覺得今天的啤酒特別甘甜,然而他並不相信心有靈犀這種東西,不久前他才撥過電話,怎麼人隨即就到了。

 

「所以,你來找我只是要聊天?」一手支著臉,二宮的神情看起來有些慵懶,那或許是酒精的關係、也或許是客廳裡的暖色調光線所致。

 

沉默的將喝光的啤酒瓶壓扁,片刻寧靜的空間裡只剩下鋁箔罐相互擠壓的悶響,揚起從容不迫的笑容,松本抬起眼凝視著二宮的琥珀色瞳孔,許久、許久。

 

「我覺得NINO和我很像。」淡然的開口,松本拿過一瓶啤酒打開後隨即喝了口。

 

「我跟J?…哪裡?」像以往那樣露出扁扁的訕笑聲,二宮垂下眼下意識閃躲過松本的視線,說是他喝醉了也好,他覺得松本潤今晚的視線過於直接銳利,現在的他根本沒有力氣掩飾。

 

關於,心底深處那小小的不安。

關於,像是赤裸裸的被看透一般。

 

「其實我們都怕寂寞,並且不善於表達。」

 

「但,就是因為如此,所以得已相互理解。」

 

愣了愣,二宮不語的看了松本一眼,視線裡的那個男人像是有疊影似的,讓他忍不住皺起眉晃了晃頭,思緒,也情不自禁的飄遠。

 

也許如松本所說的,他們兩人的確是如此像、卻又擁有無數差異。

松本的確是個害怕寂寞的男人,明明一個人住,但回到家時總會朝著空氣說聲我回來了;對於任何事情都無比認真嚴苛的那人,年幼時可比相葉更愛哭呢。

 

若要說二宮的高傲是屬於自己的保護色。

那麼松本的強勢,或許也是一樣的意思。

 

所以,他們的確是相似的吧?

 

這樣的男人。

這樣的松本潤。

對他說了-…寂寞時,有我。

 

那大概,因為他們,是同類呢。

 

輕聲一笑,二宮沒來由的覺得腦袋一陣熱,抬起白皙的臉凝視著對方。

當他靠近時,似乎還能聞見屬於松本潤的香水味;當唇瓣相互輕碰時,也能清楚感受其中的溫度。

 

「討厭的話,就推開我…」望著松本雙眼裡的驚訝,二宮靠在那人唇角邊啞聲開口。

 

他醉了嗎。

或許吧,就這麼一晚。

就醉,這麼一個晚上。

 

 

二宮怕冷,松本也是。

幾日來東京冷的像是冰窖,客廳桌上的啤酒因為兩人的拉扯而倒出一片冰涼,零食餅乾也亂七八糟的散落一地,但這些都不是重點,至少對此時此刻的兩人來說。

 

人類在低溫裡總會下意識尋找溫暖的方向,浴室裡蔓延著一片霧氣,二宮被壓在牆壁邊有些難以呼吸,哪怕上頭的熱水不斷往下灑著、哪怕他們的衣服甚至都沒有脫,他都能清楚感覺由自己身上傳來的強烈顫抖。

 

沾黏在肌膚上的觸感讓二宮腦中閃過一瞬羞恥。

卻,只想張開雙手擁抱,僅僅一晚。

 

「…沾上潤的味道…就,一模一樣了呢。」

 

「沾上我的味道…你就再也離不開了,かず-…」

 

一個人只剩下寂寞,兩個人卻有更多的溫暖。

二宮環抱著松本的頸子,憋著像貓似的哭咽聲一次次容許松本的進入,短短的腳趾捲縮著、背脊抵著牆壁一腳被對方溫柔扣著,就這樣,強烈、並且直接的被觸碰到身體的最深處。

 

哪怕只是寂寞,哪怕只是不想寂寞。

於是接吻,於是擁抱。

於是深刻的感受彼此。

 

然後,約好不延續──

這一夜,的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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