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在門外就能感受到屋內有一股強大的氣息像是狂風般的狂捲,松本一手撐著大野接著用力踹開門,才剛進到屋內兩人就被滿室的混亂瑯楖給嚇傻,家具已經被撞的東倒西歪,玻璃製品也碎的滿地都是,彷彿是被洗劫過的「家」此刻一點也沒有家的味道。


伸出手一揮、翻倒在旁的沙發隨即一個翻轉擺放完成,將大野溫柔的放置在上頭松本潤沒有閒暇的時間多加思考,接連不斷的巨響聲吸引著他的目光,視線越過那繁雜的物品,最後出現在他眼下的畫面足以讓松本倒抽一口氣,見對方的神情有些不對,大野也硬是挺起身子往相同方向看去,接著一愣。


一黑一灰的兩頭巨大野獸正不分軒輊的打鬥著,當然這只是看見的當下,如果仔細查看不難看出基本上那隻黑豹根本就像個破娃娃一般,任由灰狼凶狠、殘暴的攻擊著,身上的黑色毛髮早已佈滿了深紅色的血液,沾染在灰狼身上刺眼的另大野越看越難受,櫻井翔還沒失去意識,但是卻毫不閃躲反抗,二宮尖銳的爪子不停的撕裂著櫻井的身軀,一條又一條怵目驚心的血痕緩緩的滲著血。


松本潤和大野智完全愣在原地動彈不得,不是沒有看過野獸之間的戰鬥,但是像二宮如今這樣失去所有理智、身上散發著絕對的殺戮氣息他們絕對還沒有親眼目睹過,更何況眼前這兩人都還是自己熟識的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們不懂、也沒有多餘的心力去猜測。


一個重重的撞擊讓黑豹往後方的牆壁摔去,一個悶聲讓呆愣住的兩人一驚,只見二宮隨後再度撲上去,巨大的掌心壓制著黑豹一點也不留情,微微仰起頭那山狼對著空中激動的吼叫著,大野看著那昔日的好友張開嘴露出陰森的白牙,隨著一聲又長又淒厲的狼嚎,他知道在不阻止二宮、櫻井翔絕對會被咬死的--。


「NINO!住手!你冷靜下來啊!」不顧自己的精神狀況,大野猛然的往前跑去,一把從後頭抱住了那比自己還大上兩三倍的猛獸。


聽不見、看不見,二宮的雙眼早就被憤怒以及絕對的悲傷給矇蔽,沒有任何一點停下來的舉動,甚至蠢蠢欲動的想連帶將妨礙自己的人給甩開,「這樣下去翔君真的會被你咬死的!NINO--!」


複雜的神色掃過那混亂的三人,松本知道此時此刻二宮都聽不下任何一句話,屏息著氣他慢慢的走到二宮前頭,眼中只剩下櫻井翔那垂死的身軀外那頭狼根本沒注意松本的動作,趁著這個瞬間松本朝二宮輕輕吐出一口氣,先是一片淡紫色飄蕩在彼此之間,接著是一股很甜很香的味道跟著瀰漫整間屋子。

數秒過後,大野漸漸的感覺二宮的肌肉正慢慢的放鬆,一點一點的、最後完全脫力的倒在一旁。


「NINO…」哽咽的呼喚好友的名,但二宮已經沒有多餘的反應。


松本沉默的歪著頭思考,終於還是伸出手往空中緩緩劃過,一瞬間憑空出現了上萬無數的光點,慢慢的包覆在二宮以及櫻井的身體上,直到兩人發出一道詭異的刺眼白光後,他們已經在次恢復人形。


櫻井翔倒臥在地,身上都是剛剛二宮給予的傷痕,有些較大的傷口還在冒著鮮血,而二宮則是愣愣的看著前方,眼神沒有任何焦點的空洞無光,結束了一場暴風似的廝殺,他現在突然覺得世界彷彿都安靜下來,得到什麼了、失去什麼了…任何感受好像都在也感受不了。


垂下眼,二宮看見自己血跡斑斑的衣服,紅色,刺眼的、令他心碎的紅色,不是他的血、誰的--?

櫻井翔的。相葉雅紀的。 雅紀…、雅紀。


瞬間褐色的眼珠又恢復色彩,二宮跌跌撞撞的跑回臥房,而外頭的松本和大野也隨後跟了進去,只是接著出現在兩人眼前的畫面,卻令人鼻酸的想哭。


二宮跪坐在床下,溫柔的拾起那床上人兒冰冷的手掌,望著彷彿深深沉睡的漂亮臉孔,一直以來他總是鮮少給予相葉這麼直接的溫柔,是不是也因為這樣所以你才會狠心的丟下我?

吶、我保證我會改,我保證我會更加坦白,所以能不能再次張開眼對著我笑?能不能再回來、回來--我的身邊。


仔細的看著相葉的眉、相葉的眼,順過堅挺好看的鼻,最後來到總是粉粉嫩嫩的唇。

嘴角因為乾涸而呈現深褐色的血跡另二宮一怔,隨後輕柔的探出大拇指努力的想擦拭掉那抹血腥的暗紅色,不要弄髒相葉的臉、那白淨的臉頰不準沾染上其他顏色,你知道的,我最喜歡的永遠都是你乾淨無暇的笑容。


「NINO…雅、雅紀他…」


大野智紅著眼眶,聲線中多了絲顫抖,事情居然會嚴重到這種地步嗎,他們果然晚了一步嗎…爲什麼? 感受不到相葉的氣息,那幾乎讓人窒息的壓迫正一下下敲打著大野的心臟,如此純真善良、如此可愛迷人的相葉,如今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躺著,失去所有生命力的停止了脈動。


「…笨蛋,智來看你了,在不起來…就真的把你丟回山上了喔…」勾起一抹笑、一貫捉弄、欺負的笑,二宮輕聲的說道。

「吶、我煮麻婆豆腐、咖哩飯…炸雞也沒關係,焦糖布丁我也買給你…」溫柔的撫摸著相葉冰涼的臉頰,二宮說到這連身子都不自覺的輕顫,「所以快起來啊…你不是最聽我的話嗎…-?」


理所當然的寧靜讓二宮緊閉起雙眼,晶亮的淚水順著自己白皙的鵝蛋臉緩緩滑落,「智,死了…他死了、死了--死了…」失神的重複這令人心碎的話,一個字一個字不斷的敲打著眾人的心。

像是一顆透明的玻璃珠從空掉落,清脆的、刺耳的,碎了…沒了,消失了、死了。




從頭到尾都沒說話的松本只是沉默的聽著、看著,他不懂人類的感情,畢竟他是至高無上的九尾狐之子,何況二宮以及相葉也不是人類,動物之間所存在的情感就他而言不外忽視親情、友情,因為他還沒遇到、所以他無法理解。

只是,光這樣看著那脆弱不堪的二宮和也,他居然也漸漸的體會到一種深刻,不一定是愛、不一定是人類所說的誓死不渝,然而雖不是非要你不可,但卻只有你可以--。


是怎樣的過去造就如此濃烈的羈絆,松本潤很好奇也有些羨慕,不過此時他知道現在並不是體會與感慨的時刻,大步向前他用力的搭上二宮的肩狠狠扳過,望著那張比哭還難看的表情,一股火正悄悄的蔓延。


「二宮和也,現在沒有多餘的時間讓你悲傷,我要的是有人跟我說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


飄盪的視線隨著松本的咆哮緩緩的聚焦,二宮靜靜的凝視著對方似乎沒有說話的意思,然後數秒兩人又一同被身後房門的聲響給引去視線,只見櫻井帶著不穩的腳步靠在門邊,一手壓在持續冒血的手臂上,最後順著光滑的門板緩緩滑落。


「…都是我害的、是我…-雅紀…。」輕聲道出心底最殘酷的現實,櫻井感受著自己眼中不停滴落的熱淚。


在心底簡單的把所有重點連結在一起,山洞的女人、隱者、蝕心花、山狼之子…-,最終像個圓回到森林最大長老之孫,相葉雅紀身上。

所有一切彷彿有了解釋,儘管那市他們所不願意接受的事實,受人威脅擺佈的櫻井翔不得不解決二宮和也,而相葉雅紀的阻檔先不說是蓄意還是巧合,總之原本會死的人沒死,而不該躺下的人現在卻在也醒不過來。


帶著複雜的心情,松本緩緩的走到櫻井身前蹲下,「我已經把你母親救出來了。」山洞的女人-也就是豹后,松本早就在第一次看見女人的容貌時便知道對方的身份,把事情偷偷藏在心底是因為他知道很多線索都還混亂、於是也就打算沉默,也許是過於自信、也許是天生屬於狐狸的高傲,松本認為自己肯定能輕鬆的解決這件事情。


他是王者,九尾狐之尊的能力早在他恢復記憶的當下全數過給自己了,直到目前就連松本都還不清楚自己到底擁有了多少能力,總是在深夜裡、那從沒見過的咒文以及強大的內力便會一點一點的出現在腦中以及體內。雖然一切看似都在自己的掌握中,但他完全沒料到相葉會替二宮檔去這場死劫,一步錯將全盤皆輸--松本潤終於徹底感到失敗。


一直仵立在一旁的大野安靜的將所有事情吸收消化著,不該是這樣的、他們怎麼會是這樣的?瞬間冷了眼,大野憤怒的瞪向在場的三人,從沒有這麼生氣過,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如此的失望。


「你們是怎麼了!?如此的不信任、驕傲、逞強!和愚蠢的人類又有什麼差別?」

「明明是崇高的王者!明明在清楚不過彼此間的重要,爲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


激動的怒吼,大野智突然覺得自己很蠢同時也覺得相葉很傻,那麼相信這三人的自己以及相葉,到最後卻像個笨蛋似的什麼都被瞞在谷底,五條線必須要有五個結才能順利連成形,但他們的線卻早在一開始就鬆脫了,這算什麼?


「說什麼…結果都一樣了…,他也不會在起來了…。」輕聲的一笑諷刺自己、也嘲諷著其他人,二宮回到相葉床邊溫柔的注視,他不想管了、他什麼都不要了,這樣就好…讓他這樣靜靜的陪著相葉雅紀,就好。


絕望的掃過松本及櫻井的臉,大野最後忍著悲傷的情緒靠近二宮順勢搭上那微顫的肩,而松本只是低著頭一邊反省自己的驕傲、一邊思考著另一件事情,幾乎讓人瘋狂的死寂繼續著,咬咬牙松本像是決定了什麼後,抬起臉跟著走到床邊,隨後沙啞的聲音讓二宮及大野一驚,連同櫻井都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望向松本。


「我…可以替他續命,他不會死的,…相信我。」


信任,讓五條線在一次緩緩的拉近、成結。

這次是真的、這次不會在有所質疑,沒有誰是非誰不可、但如果是我們五個人,就注定缺一不可。




續命,理所當然就是延續僅存的生命,其實相葉並非已經完全死去,只是太強烈的衝擊毒素瞬間覆蓋過那人的所有體能,相葉雅紀可是千百年難得一見擁有神之淚的後代,被稱之為神藥的製造者又怎麼可能真的死去,只是太過純淨的個體一時承受不了而暫時停滯氣息罷了,然而「續命」這件事情並非誰都可以做,如果不像松本潤承接了九尾狐的所有能力,最後也許兩人都會一起死。


關於續命的方式意外的簡單,相葉只要接受了松本的血液、讓松本強大的能量存在於他的體內,那相葉就會活過來。

一聽見相葉還有醒來的可能性,二宮不敢遲疑的退開讓松本向前,雖然他現在的思想還很亂、一時之間還無法完全相信這人的話,可是別無他法了,只要能救相葉、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都不願放棄。


「這件事情就由你來作吧,吸我的血、喂給他喝。」松本看著二宮,爾後撇過臉露出白皙的頸子,語氣雖然輕柔卻毫不猶豫的讓人一驚。


愣愣的望著無比認真的松本,二宮深吸一口氣後決定不再遲疑,緩緩靠過身子張開嘴,瞬間冒出的尖牙冷冷的靠上溫熱的皮膚上頭,從來不對相葉雅外的人這樣做,同樣的舉動有著安撫意味,撇開這一點完全就是傷害,雖然以前總看松本不順眼,但如果要真正去傷害這個人--。

不,他要救回相葉,即便知道對方會很痛、也只有照松本的話去做了。



利齒穿透松本的皮膚,血腥味瞬間衝上鼻間,松本一聲也沒有吭就這樣靜靜的讓二宮吸出一口血,沒有讓對方疼痛太久、二宮俐落的收回齒退回身子,接著含著血液有些慌亂的扶起相葉癱軟的身體,一手捧正對方的小臉不忘施力用手指捏住相葉的下巴。


當冰冷的唇微開,二宮隨即湊上去吻上。

細細的、一點一點的將血液過給相葉,小心翼翼的不讓珍貴的液體流出,直到感覺相葉嘴裡的血液慢慢全部滑下喉嚨,二宮才輕輕的讓相葉再次躺下。


只差最後一個步驟,二宮再次將位子讓給松本,只見那人伸出修長的手輕放在相葉的心臟部位,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們都看見一道紫光正透過松本的手掌環繞在相葉的身體上方,連口大氣都不敢喘,眾人們屏息著呼吸專注在床上的兩人身上。


像是過了幾世紀般的冗長,二宮越見焦急的神色終於在松本收回手的當下放鬆下來,「…我最多就是做到這樣,要讓他正式張開眼、需要的不是我。」有些虛弱的松本輕聲說完後,隨後撐起自己退開、接著讓心急的二宮向前查看。

原先慘白的膚色居然正隱約泛著粉紅,二宮微微觸碰相葉的臉頰時也能馬上感覺一陣溫熱,又驚又喜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側過臉將耳貼在相葉胸口的位置,細小的、緩慢的…-咚咚、咚咚、咚咚。



老天--,你回來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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